是谁家的小可爱漏订章节啦!

“你的?”

“对, 我的。”

他又从颤颤巍巍的老板怀里拿出另一根一模一样的浪琴表,裴泽弼一手提着一根表带,将两块手表提到叶一柏面前。

“没瞎吧, 看到没?”

叶一柏:“啥?”

“一样的。”他抖了抖其中那块从老板怀里拿来的, “赃物。”,又抖了抖叶一柏那块, “一样的。”

然后呢???

叶一柏不敢置信地看着裴泽弼, 就因为两块表一样?他就要被抓进警事局??那他怎么不冲到大街上去抓戴着这块表的人!!

“裴处长,仅仅因为两块表一样,我就得进警局?这未免太过儿戏了吧。”我很生气, 但是形势比人强,我不能表现出来,叶一柏敢肯定,他现在脸上的笑容绝对很僵硬。

裴泽弼看着叶一柏,突然伸手在他脸上戳了一下, “二十几岁的人,还长着酒窝,真是碍眼。”

叶一柏:不气, 他是个智障。

“哦,对了, 刚刚你那个问题, 这浪琴表价值不菲, 而且市面上流通的不多,如今一家店里就出现两块, 很值得怀疑。”裴泽弼用手抵着下巴,状似一脸正经地分析道。

“当然。”他抬起头来,对着叶一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, “最主要的原因是,我高兴我乐意。”

叶一柏:……

“裴处长好大的威风,想抓谁就抓谁,听说前天你们警事局局长当街打死一个服务员,引得不少人在警事局门口静坐,今天你又想无凭无据地抓我这个普通学生,您就不怕火上浇油,给警局惹麻烦?”

叶一柏的话落,他似乎听到了几声“噗嗤”的笑声,还有那个被智障处长禁言的大头警察,正用惊恐的表情对他使劲比划。

在比划什么?

“打死服务员,给警局惹麻烦还火上浇油是吧?”裴泽弼被气笑了,“真会说话。”

“带走!”说完,裴泽弼看也不看叶一柏,转头就走。

警察们一拥而上,围着店老板和叶一柏向前走去。

“同学你别怕,裴处他就是一时生气,你就去走个过场让他出出气就好了。”大头警察趁裴泽弼没注意,偷偷凑到叶一柏旁边说道。

还没等叶一柏说声谢谢,那个讨厌的声音就再次响起。

“周大头,你当我聋吗?刚刚说了几个字,给我抄两百遍,明天没有放到我办公桌上,你就去三处报道吧。”

“呜,呜呜,呜呜呜。”大头警察瞬间蹦了起来,捂着嘴对着智障处长呜呜乱叫。

叶一柏被带上了警车,这还是叶大医生两辈子第一次坐警车,他坐在警车后排中间,一左一右各坐了两个警察,那个智障处长就坐在他前面的副驾驶位上。

我高兴我乐意?叶大医生盯着那个每一根头发丝上都写着“嚣张”两个字的后脑勺,心中暗骂一声,这人以后最好不要落到他手里,不然他在他大肠里缝个蝴蝶结然后告诉他,我高兴我乐意!

上海市警事局就在上海市中心位置,明明是十分西式的建筑,还偏偏在门口摆了两个石狮子,大大的黑铁门上方醒目的九个字“上海市警事和警备局”。

车离铁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,里面就有人快跑出来开门,大大的黑色格栅门打开又关上,让叶一柏有一种走进后世监狱的错觉。

“裴局。”

“裴处。”

“裴局、裴处。”

下了车,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办公楼,路上小警察们遇到那个裴处,叫裴局的也有叫裴处的也有,让叶一柏有些糊涂,都说民国因为军政共权导致上下级观念十分明显,怎么这个警事局连领导职位都会叫错。

“把他带到审问室里问话,你,去那边站着,对着墙。”

叶一柏后知后觉地指了指自己,这句话的后半句是对他说的??

裴泽弼从兜里拿出一支烟,点燃,口中缓缓吐出一口白气,“或者跟他一起进审讯室,明天早上再出来?”

“同学,你就去站着吧,裴处这口气出了就好了,我们下班你也可以回去了。”有警察好心低声提醒道。

叶一柏对他笑笑,叶大医生觉得自己的脾气真的已经很好了,但是这种人,真的不能惯着。

“那我能找个人给家里报个平安吗?”

裴泽弼皱眉,“什么意思?”

“不是让我在审讯室过夜吗?家里人会担心,能让我找个人跟家里说一声吗?”叶一柏绷着脸,冷漠地说道。

裴泽弼身周的气压一下子低了下来,办公室里的小警察们察觉到异状,都不由自主放低了声音,连在打电话的警员都犹如被卡住脖子的鸡崽子,声音低得听不见。

“行,有骨气是吧!”裴泽弼大概是被气急了,重重喘了好几口气,白烟在空中胡乱飞舞,“那您请吧。”他冷笑道。

说完裴泽弼转身上了二楼楼梯,皮鞋踩在楼梯上发出“砰砰”的响声,诉说着主人极其不悦的心情。

一分钟后,“砰!”重重的关门,不,准确来说是重重的砸门声响起,震得一楼天花板都是一阵颤动。

听到关门声后,楼下办公室就好像重新被按下了播放键,整个氛围都立刻轻松了起来,打电话的小警员声音又抖了起来,叶一柏隔着三米远都能听出其话中的嚣张意味。

他脑袋里不由冒出七个字,“上梁不正下梁歪”。

“同学,你就不能服个软,我们裴局最近被降职,心情不好,不过他既然开口了,你今天晚上大概就得在审讯室过了,你家哪里,我让人帮你去报个信。”

周大头,也就是那个大头警察走过来说道。

叶一柏对这个三番两次提醒自己的警察还是很有好感的,他感激地对他笑笑,“那麻烦你了。”

周大头笑着挠头,“客气,我最尊重文化人了。”

叶一柏进审讯室的时候,那位当铺老板已经可怜兮兮地在审讯桌前坐了好一阵了。

警察们对他可没有对叶一柏那么客气,问起话来凶神恶煞的,当手表的细节让老板回忆了一遍又一遍,抠细节抠到了极致,使得老板头顶仅剩的几根头发都有了离家出走的趋势。

“你确定没有遗漏了?”

“真的,长官,我已经把能记起来的都说了。”

警员收起记录本,“行,暂时到这,不过你最好想清楚,如果你的口供和那个胖子对不上,你自己知道结果。”说完,起身就往外走。

快走到门口的时候,警员看到了坐在一旁安静看书的叶一柏,“小同学,周科让我问你,你晚上需不需要一床被子,你家里我们已经让人去通知过了,你放心。”

叶一柏闻言,心下感激,“替我跟周科长说声谢谢,被子……”

“要要要,我们要!”还没等叶一柏说完,审讯桌后的当铺老板就忙不迭地开口,“小同学,那块表,五百银元,我收了。我年纪大了,身体不好,坐一宿要命啊。”

叶一柏:……

不过这老板看起来已经五六十岁了,熬夜对老年人来说身体损伤极大。

“那麻烦了。”叶一柏道。

警员笑笑,递给老板一个算你运气好的眼神,引得老板连忙堆笑。

警员走后,审讯室里就剩下叶一柏和当铺老板两个人,当铺老板显然是个闲不住的,安静了几分钟就开始没话找话。

“小同学你学习真用功啊,到了这个地方也不忘看书。”

叶一柏在看的是问约大医学院同学借来的教科书,虽然他自认拿起手术刀谁也不怵,但民国时期的手术设备、器械与后世还是有一定差距的。

别说那些高精尖的检查和手术辅助设备,就单说基本外科手术器械,譬如手术刀、手术剪刀、手术镊、止血钳、组织钳、持针器、拉钩等等的规格和后世就有很大不同。

还有组织对合器材和在这个时代才初见雏形的电外科手术器械,叶一柏需要迅速熟悉起他们然后不断练习。

这也是他对留级十分怅然但不至于强烈排斥的原因,他确实需要重新学习。

毕竟上了手术台面对的就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,叶一柏不可能拿他们来练习做试验。

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,总比对着墙发呆好。”叶一柏答道。

不知道那些警员们是怎么跟张素娥说的,她会不会担心。今天叶一柏本来是打算当了手表换了钱去西华饭店把叶娴劝回来,但被那个智障处长一闹,他连叶娴的面都没见成就被抓进警事局了。

想到这里,叶一柏想把裴泽弼送上手术台的欲望就更加强烈了,麻醉给你做一半!让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肌腱、筋膜、骨膜被分离开的销魂感。

两人说话间,帮叶一柏拿床铺的警员抱着被子进来了。

“床铺是干净的,周科他们出去吃饭了,吃完了会帮你带一份,到时候我拿进来。”警员对着叶一柏十分和善,看得当铺老板十分眼热。